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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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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

自那天以後,我就開始思考,我是不是根本不適合扮演時耀未婚妻這一角色,想的我奶油都擠錯了位置,想的我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。

時耀只有在必要時會與我見面,正如沈廷說的那樣,把我當做是一個工具人。

我看著賬戶裏的五百二十萬,一分都沒動,好奇怪,我這樣愛錢的人,竟然放著這五百多萬沒動,

傍晚,我莫名其妙的被化妝師拉去梳妝打扮後,換上精致的禮服,隨後就被被時耀的助理馬不停蹄的接去了時耀的私人莊園,裏邊被布置的很熱鬧,氣球,彩燈,禮花,好像在開一場派對。

我跟著助理走進去,裏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,他們紛紛用打量的眼神看著我,我竟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失大氣優雅,昂首挺胸的往裏走。

好在氣氛足夠熱鬧,大家很快玩在一塊,沒什麽人註意我。

我在泳池旁看到了時耀,他梳著大背頭,兩縷發絲垂在眼前,西裝革履。

他看到我,徑直朝我邁步走來,我剛要打招呼,就見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紅絲絨禮盒,很小,我認出來了,是某大牌婚戒。

我楞了一瞬,不是吧?他又搞哪出?
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時耀就站在了我面前,他拉起我的手,說道:“做戲要做全套。”

說著,他輕輕托起我的手,拿出鉆戒,那枚鴿子蛋大小的鉆戒,在燈光下閃閃發光,我楞了一瞬,反應過來後,我立馬把手收了回來。

時耀楞住了,他拿著鉆戒的手僵在半空。

“抱歉。”我尷尬的揚起一個笑,下一秒,我提起裙擺,轉身朝外狂奔。

是的,我逃了。

我擠開人群,朝莊園外跑去,此刻的我,灑脫的像脫韁的野馬。

我隨手攔了輛出租車,去了甜品店。

我靠著玻璃門,滑坐在地上,回想剛剛的畫面。

雖然扮演的角色是未婚妻,可為什麽,我總覺得他那副樣子是在真的求婚。

是我想多了嗎?或許吧,就當是我莫名其妙吧。

這天,葉靜又來了店裏,她一進店就不由分說的讓保鏢搬東西,店裏的桌椅,盆栽,顧客和我們都楞住了。

楚洋上前阻止,她站在葉靜面前,陪著笑開口:“小姐,您這是要——”

楚洋還沒說完,就被葉靜一把推倒在地上,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楚洋,招呼門口的記者進來。

頓時,店裏亂成一鍋粥,有幾個記者一看到我,就懟著我的臉拍,還有人伸出手,握著話筒遞到我面前,大聲開口:“聽說你是時總時耀的未婚妻,這是真的嗎?”

“對啊!為什麽作為豪門未婚妻,卻要在這種地方打工?”

“是啊,齊小姐,給我們一個答覆。”

我知道,這些記者都是葉靜找來的。

秦淮之擋在我面前,擋住那些不停閃爍的閃光燈,於恬不停的給顧客道著歉,帶著他們離開,王盼錢今天去進貨了,但是我知道,他看見自己花了十幾年的心血建起來的店,被這樣肆意的糟蹋,他一定會很悲傷、氣憤。

楚洋剛爬起來,就要去攔那些搬東西的保鏢,中途還被推搡了一次,腰部狠狠撞在桌角,她的腰上本來就有舊傷,此刻她蹲在地上,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。

我看著店裏的情形,沒有理會那些發了瘋一樣的記者,而是從冰櫃裏拿出一個剛做好的十二寸抹茶蛋糕,徑直朝葉靜走去。

葉靜轉頭,剛好碰上我,我二話不說,把蛋糕狠狠砸在她臉上,因為用力,我的身子還有些站不穩,一瞬間,空氣安靜下來,我能感受到身後頻率更快的閃光燈,不出一個小時,我將上頭條新聞。

我無暇顧及。

葉靜被突如其來的暴擊弄的一個沒站穩,摔在地上,墨綠色的奶油糊了她一臉,蛋糕胚零零散散掉在她昂貴的裙子上,她滿身,滿臉,甚至是頭發,都是甜膩的綠奶油,看上去像綠巨人浩克。

葉靜抹了把臉上的奶油,尖叫出聲。

“小藤。”楚洋顧不上疼痛了,走上來拉住我的胳膊,她急的快要哭出來,沖我搖搖頭,“別和他們鬧了。”

保鏢們一窩蜂沖上來圍住葉靜,不讓她窘迫的樣子被鏡頭拍到,他們趕走了記者,帶走了葉靜。

店裏一片狼藉,但好在安靜了下來。

我知道,我幹不了了。

我平靜的摘下頭上的碎花三角巾,安靜的走到前臺,放在櫃子上。

秦淮之楞楞的看著我,半晌,他蹙著眉開口:“齊藤,你……”

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,店裏的氣氛安靜的詭異。

於恬剛從店門口進來,她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。

“和老盼說一聲,我明天不來了,辭職信我郵寄給他。”我摘下圍裙,垂著眼,語氣平靜的可怕。

蛋糕妹發瘋用蛋糕砸葉家千金葉靜,我能想象到這個詞條在熱搜上明晃晃的掛著時,我就被扣上了罪名,我無法正常就業了,再待在這,恐怕會給甜品店帶來很大的影響。

楚洋哭了,她抱著我,說道:“小藤你不要走。”

於恬也紅了眼眶,秦淮之說道:“錯的不是我們,你不用這樣。”

在絕對的權勢面前,我們沒有資格判定對錯。

我笑著搖了搖頭,和幾個人告了別,獨自走出店門。

我拿出手機,微博熱搜已經爆了,我只掃了一眼,果然是剛剛的事,說實話,我心裏還挺佩服這些媒體的速度的,這麽快就把刪減剪輯好的版本發出來了。

我給時耀打了個電話,是關機狀態。

我只好在通訊錄裏找到沈廷的電話,那天晚上我們互留了聯系方式,平時我都是給他發某多多砍一刀的鏈接,這下終於有別的用處了。

我打了過去,對面很快接通。

“沈廷,”我深吸一口氣,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輕松一點,“你知道時耀在哪嗎?”

對面沈默了半晌,給我發了個定位,正當我準備掛斷時,他又開了口:“熱搜我看了,你很勇敢。”

我笑了笑,沒搭腔,對面又說:“時耀他可能要和你斷了,他和葉靜的關系,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
我嗯了聲,故作鎮定的開口:“我就是要找他斷了。”

對面顯然沒想到我這個視金錢如生命的人會這麽輕易的和金主斷了,他楞了半晌,我直接掛了電話,打了個車去他給的定位,隨後就把手機關機了。

地址是時耀的私人莊園,之前來過一次。

我下了車,門口的保安認出了我,直接讓我進了。

我一邊往裏走,一邊整理著表情,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體面一點。

推開門,入目的是時耀坐在沙發上,葉靜坐在他身側掩面痛哭。

我真佩服他們都是閃電俠嗎?葉靜竟然這麽快就把身上的衣服什麽都換了,店裏的新品殘渣都沒了。

聽到動靜,時耀朝這邊看過來,他看到是我,臉上浮現一陣錯愕。

我走過去,無視雙眼通紅,正惡狠狠盯著我的葉靜,徑直走到時耀面前。

我深吸一口氣,把一張卡放在桌上,開口:“這裏是你之前給我的五百萬,還有後面的二十萬,我統統還給你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”時耀看了眼桌上的卡,轉而看向我。

我盯著他,沖他笑笑,道:“我不想演了,我後悔了。”

時耀這下徹底楞住了,他站起身,拉住正要離開的我,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。

我轉頭看他,時耀眉頭微微蹙起,開口:“如果你是因為葉靜,那我讓她給你道歉行嗎?”

一旁的葉靜聽到這話,哭的更大聲了,她邊哭邊說:“時耀,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外人,這樣對我?!”

我看了眼哭的梨花帶雨的葉靜,視線重新聚焦在時耀臉上,半晌,我微笑著搖搖頭,平靜的開口:“不用了,我不需要。”

說完,我掙脫開時耀的手,徑直走出門。

晚上,我在甜品店裏收拾著我的東西,準備統統搬走。

秦淮之看著我,眼裏有不舍,王盼錢也覆雜的看著我,今天下午他回來的時候,聽說了我要辭職的消息,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。

我沖他們笑了笑,說:“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沒出息?有什麽好傷感的?又不是見不到了。”

“那你看那兩女的,都哭成什麽樣了?”王盼錢說話間,語氣都是哽咽的。

我看了眼後廚相擁而泣的兩人,無奈的搖搖頭,安慰他們:“我又不是死了,還能見到的。”

這時,王盼錢的手機彈出消息,他拿起來看了眼,有些不確定,湊近又看了看,轉而他擡起頭,說道:“有位顧客定了生日蛋糕,點名要齊藤送。”

我一楞,沒想到我這個新聞惡人還能在辭職前接到最後一單。

我放下手裏的箱子,拍拍手,站起身,道:“行,我送。”

打包好蛋糕,我還特地綁了這麽久來最好看的蝴蝶結。

我提著蛋糕走出店門,那個熟悉的路燈下,站著時耀,他拿著手機,看著我,我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顧客定位,距離我三米。

是時耀點的蛋糕。

我只楞了幾秒,便自然的走上去,把蛋糕遞過去。

“蛋糕的最佳食用時間是兩小時,吃不完的話可以放在冰箱——”

“齊藤,”時耀打斷我的話,他看著我,開口:“為什麽?”

我知道他問的為什麽是什麽意思,為什麽和他解除合作關系,為什麽要離開。

我笑了笑,這大總裁是不看熱搜嗎?斷網了?

“時耀,”我擡頭看他,臉上依舊帶著職業性的笑,“我不想再有那麽多的麻煩了。”

被他的父母刁難調侃,被他的白月光羞辱,甚至是砸了店,這些本來不應該發生在我身上的。

“對不起。”時耀的眼睛紅了。

我搖搖頭,說道:“我沒有怪你的意思。”

大哥,我的手快要斷了,你快把蛋糕領走,然後走人吧!

下一秒,我那死手又是一個沒抓穩,蛋糕摔在地上,我精心包裝的禮盒摔了個稀碎,蛋糕一半露在外邊,看樣子,也已經不成樣了。

“抱歉,抱歉。”

我嚇了個半死,轉身要去店裏重新給他賠一個,可這時,一只大手攥住了我的腕骨。

用腳趾頭想都知道,是時耀。

我嘆了口氣,轉頭說道:“時總,我真的沒空和你玩過家家游戲了,所以請你松手。”

時耀固執的不松手,他說:“齊藤,我承認,之前和你提出要演戲的時候,是把你當成了必要時的工具人,可當我在聽到你和我爸媽說的那些話的時候,我們之間的合作就變質了,變得真真假假,我也要承認,齊藤,我喜歡上你了。”

話一出口,我楞在原地,不是吧?他該不會是戀愛腦吧?

“時耀,”我嘆了口氣,看著他,道:“我當初說的話,都是假的,我為了演戲才說的。”

時耀攥著我手的手收緊了些許,有一滴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,他說:“沒事,你說過了就行,不管是真是假,至少你說過了。”

看著他固執的模樣,我無奈的軟下語氣,擡眼看著他,開口:“我就是個破賣蛋糕的,你就當放過我行嗎?”

“不行!”時耀手上一用力,把我擁進懷中,他聲音顫抖,有些失聲,“放不下,齊藤,我放不下。”

我沒了耐心,奮力推開他,後退半步,皺眉看著他,道:“可是我受不了了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?!時耀,我工作不了了,我什麽都做不了了,我快被葉靜逼死了,我快吃不起飯了你知道嗎?”

時耀聞言,楞住了,我以為情緒起伏太大,身體止不住的抖。

“我要走了,”我轉身,剛走出去兩步,我側頭,對時耀說道:“時耀,生日快樂。”

說完,我頭也不回的回了店。

我從冰櫃裏重新拿了一個蛋糕出來,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剛剛門外的情景,我打包著蛋糕,店裏氣氛沒有了往日的熱鬧,而是冷的讓人發顫。

王盼錢欲言又止的看著我,可到最後,他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,剩下幾人亦是如此。

我提著蛋糕,往外走,推開門,就見時耀蹲在路燈下,捧著剛剛摔在地上的蛋糕托盤,絲毫不在意形象的用手抓起蛋糕,混著奶油塞進嘴裏,蛋糕另一面甚至沾著地上的沙石。

我能看到時耀下顎低落的淚珠,他就這樣,一口一口的把蛋糕塞進嘴裏。

我走過去,碰了碰他的肩膀,說道:“別吃那個了,臟。”

時耀轉頭看我,他的眼睛紅紅的,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和那晚重合,我有一瞬的恍惚。

我聽到他說:“千層餅小姐,可以返場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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